第172章.圣尊义母 4K5
妖女请留步 by 枚可
2025-3-9 21:16
一丝异动蓦然传来。
朱琴霞心弦一颤,连忙望向上方。
在看见虚空裂缝被掩盖后,她顿时露出惊容:“怎么回事?!”
紫衣却依旧镇定如初,平静道:“想来是那圣尊临死反扑,想将他们二人彻底困死其中,融解成灾衡之潮的一部分。”
朱琴霞焦急回首:“我们该怎么办?如何才能救——”
“别着急。”紫衣深吸一口气:“这种局面,还在宗主的预料之中,定能平安无事。”
朱琴霞咬紧银牙,深深看了她一眼,这才重新出手抵挡外界的攻势。
“......”
但紫衣此刻眼底也闪过一丝复杂。
宁尘的突然到访,是超出她预料的变化。
虽有宗主坐镇,圣尊定然翻不出多少风浪,可真正让她在意的是...
宁尘与宗主之间,是否会有冲突发生。
...
艰苦鏖战,已持续了三天有余。
“呼——”
宁尘缓缓运功调息,倏然睁眼,并指齐扫。
刀剑绽光,只见目不暇接的凶猛招式扫过四方,将虚空中刚涌现的邪魔尽数斩灭。
待成功退敌后,宁尘这才擦了擦额头冷汗。
这几天来,他坚守此地不知击溃多少邪魔怪物。即便底蕴再是深厚,力战不歇至今,终究也感觉到了疲惫。
而且...
他眼神凝重地扫视过四周。
隐约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,始终不曾散去。这种感觉跟当时的圣尊极为相似,可直至现在都不曾现身过一回。
是在暗中窥探此地,想趁他彻底力竭、宗主又伤势未愈之际出手,还是另有目的?
——恰至此时,杀机陡现。
宁尘立刻闪身赶回,横刀挡下了破空袭来的魔枪。
见劲风只是拂过宗主身躯,未伤分毫,他暗松一口气,同时反手一剑刺出,将这头突然窜出的邪魔彻底冻结击碎。
“还得咬牙坚持...嗯?”
宁尘蓦然察觉到一丝异样。
他惊疑不定地看向宗主身前,隐约可见点点流光正在聚集,仿佛构筑成身形轮廓。
“这是...“
“是刚才的‘圣尊’。”
九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,低沉道:“这女人疗伤之余在逆转极术。”
逆转极术?
宁尘微怔一下:“为何要做这种事?”
“不清楚。”九怜咂舌道:“只是觉得处处古怪,这个女人也让人看不清底细,很诡异。”
以她如今玉魂境的魂力,已在竭力探查四周的动静。
可无论如何探索,却依旧是漫无边际的灾衡之潮,实在看不出多少端倪。
但心底同样有某种预感,两人似陷入一道旋涡之中——
“我有一招。”
九怜心有不安,低沉道:“突破玉魂境之际,模仿祝艳星体内封印而创的咒法,若有意外发生,你创造一个机会,我们会出手相助。”
“好。”
与此同时,宗主身前的圣尊轮廓已愈发清晰,仿佛复苏重生一般。
宁尘见状略感心惊,满脸警惕地侯立在旁,不敢有片刻疏漏。
若这‘圣尊’哪怕有一丝异动,都得立刻出手阻拦。
可下一刻,他却猛地瞪大了双眼。
只见宗主缓缓抬起右手,其身前的圣尊倏然溃散,作缕缕暗芒汇入其掌上,化作一颗混沌不清的珠玉。
旋即,她将这颗珠玉送入了口中,顺势咽下。
这一幕,看得宁尘哑然无声。
“——宁小子,这三天麻烦你了。”
宗主蓦然出声,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:“称得上尽心尽力。”
说话间,她抬手一拂衣袖,四周虚空突然剧烈震颤。
宁尘眼神闪烁,默默后退出一段距离,握紧刀剑。
即便双方修为境界有着天壤之别,但他同样能感觉到,眼前的宗主气势变得更为恐怖,显然比之前又有突破。
而其中缘由,是因为宗主刚才...
“这女人吃了‘圣尊’。”
九怜的语气无比严肃:“这场局的幕后黑手,根本不是什么圣尊,是她。”
“这次的猎物,滋味不错。”
宗主飘然悬空,颇为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身子。
她略微侧首,随意道:“你要随本座回去,还是留在这里?”
宁尘横刀沉声道:“你真是紫衣的义母?”
“当然。”
宗主嗤笑一声:“可惜,那丫头似乎不怎么认这个称呼。”
宁尘眼神渐凝,勉强扯起一丝笑容:“紫衣她是否知晓这里的真相?”
“半知半解吧,毕竟还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,有时候也会擅做聪明,一副人小鬼大的有趣模样。”宗主饶有兴致道:“你为何要突然如此警惕?”
“明知故问。”
宁尘额头上冷汗渐显,凛然笑道:“从刚才开始,你的眼神就已是相当不怀好意。”
“神识很敏锐。”宗主笑了笑:“现在没有那丫头出手阻拦,本座也有机会将你擒下,好好研究一番。”
她当即隔空抬手一摄。
宁尘骤觉恐怖吸力袭来,险些踉跄飞去,连忙咬牙撑住身形,挥刀强行击破笼罩全身的威压。
“宗主阁下,我可没有被人囚禁的爱好。”他闪身拉开距离,沉着脸色低笑道:“况且,这里的糟糕环境可没法让人呆。”
“说的也是。”
宗主随意打量了周围几眼,轻笑道:“你终究是为了求亲而上门,紫衣丫头也算本座的半个女儿,让你待在灾衡之潮内部,的确太过失礼。”
宁尘心头一跳,下意识交错刀剑。
但缠绕黑雾的手掌却更快一步,似穿梭空间无视兵刃,一指点中了他的胸膛。
刹那间,宁尘双眼大睁,浑身如遭雷击般僵在了原地,一身玄气乃至神魂都被瞬间制住。
“你虽年少有为,但终究还是太年轻了。或许百年、千年后不会在本座之下,可眼下还远远不及。”
宗主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前,化指为掌,似笑非笑地轻抚至心口处。
“一身玄气、未曾诞灵蜕变,哪怕你有通天的战力,终究只是...嗯?”
话音未落,她眼中闪过一丝意外。
就见宁尘嘴角微微抽搐,逐渐咧开僵硬笑容,断断续续道:
“丈母娘如此...盛情,小婿可...受之不起...”
“嚯。”宗主玩味道:“有余裕说这种玩笑话,看来你还有些底气?”
这小子,魂魄竟如此坚韧。
她上下打量的目光更为深邃。
宁尘扯动着面庞,勉强笑道:“若无底气...怎敢上门提亲...”
“有趣。”
宗主按住他的心口,仿佛在感应心跳一般,意味深长地笑了笑:“那么多年来,你还是第一个胆敢在本座面前口出狂言的男人。”
宁尘感觉到压制全身的力量仍在不断增强,全身青筋暴起,切齿道:“当...真?”
“这是当然。”宗主微微凑近几分,低笑两声:“毕竟,没一个男人能活着来到本座的眼前。”
低语间,其五指渐渐用力,蕴含着破虚之能的手指仿佛要撕开血肉筋骨,探入体内攥住那颗生机勃发的炽热心脏。
宁尘面庞死死紧绷,肌肉贲起,被压制在体内的所有底蕴再这一刻飞速奔流涌动,怒嚎尖啸,似要竭尽全力将禁锢强行挣开。
“——嗯?”
但在这一刻,宗主却像发现了什么惊奇之事,动作微顿。
而就是这一瞬,宁尘猛地怒目圆睁,自全身骨肉中压榨出最后一丝力气,强行推动右臂,将厄刀斩去。
宗主失神不过片刻,她看着慢悠悠‘斩’来的兵刃,不禁嗤笑一声:
“该赞你一声勇气可嘉?”
她随手捏住刀锋,正要挪开。
可在肌肤触及到厄刀的瞬间,一阵犹如直入神魂的惊雷低吼陡然炸开。
“元印!”
如时空冻结,宗主整个人霎时僵立原地,眼中闪过一丝震惊。
这、究竟是——
还未回神,宁尘已然强行挣脱禁锢,收起刀剑,猛然一把抓住其双臂反剪至背后,将之生生拎提至半空。
宗主面露错愕,很快露出一丝恼怒。
她是何等尊贵之身份,这小子竟让她摆出这幅屈辱姿势。
但...为何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,竟一时难以动弹,连一身修为都无法施展?!
“趁现在!”宁尘满头大汗,低吼着一掌印在宗主的背后。
与此同时,魂海中祝艳星和柳茹意一同现身,将两股力量顺势灌入。
九怜早有准备,暗捏印诀,打出酝酿许久的秘密招数。
“封魂束血,弥留一心...印!”
“呃?!”
宗主双目圆瞪,顿时闷咳一声。
但下一刻,她咬紧银牙,周身猛然迸发出恐怖气息,已然将所有束缚尽数磨灭,震开元印之术,怒然回首一掌轰出。
——啪!
本该破碎虚空的一掌,此刻却被紧紧攥在了粗壮手掌之中,纹丝不动。
宗主顿时愕然。
并非是眼前这小子隐藏了修为能突然反击,而是她自己...突然收回了力气。
自己的身体,究竟发生了何事?
就在她失神之际,宁尘强撑意识不散,猛然一拳奋力轰出。
“......”
刚猛无匹的骇人拳风拂过面庞,拂乱发丝,久久才散去。
缠身黑雾仿佛也被一拳震散,露出一张足以祸乱苍生的妖媚娇容,肤若白雪,似美玉生晕。一双不似凡人的刻纹妖眸轻眨,左眼处殷红邪纹如魔影鬼爪,无比邪魅神秘。
她怔然看着停留在眼前的拳头,一时无言。
直至感受到抓住自己左手的力气渐渐消失,宗主这才回神,脸色复杂地看着宁尘朝旁栽倒坠落。
显然,已是彻底力竭昏迷。
“...胆子不小,竟胆敢在本座的身体内布下暗咒。”
她闭眼轻吁,右手虚托,很快让陷入昏迷的宁尘飘回身旁。
宗主斜睨一眼,冷哼道:“看在你最后一拳留了手的份上,先饶你一回。”
...
咔嚓!
原本封闭的虚空裂痕再度炸开。
一道身影自其中缓缓降临,撼动全宗的恐怖威压倏然降临。
殿内所布置的一切阵法术式尽数崩溃,所有在疯狂攻打着结界的长老们皆是口吐鲜血,瘫软在地。
“这...”朱琴霞面露骇色,一时呼吸微滞。
如此数量的强者眨眼间便全军覆没,这股气息...
她抬头望去,顿时看见了犹如神祗般飘落凡尘的宗主身影,以及漂浮在旁昏迷不醒的宁尘。
“前辈?!”
朱琴霞脸色大变,急忙上前将之抱住。
紫衣刚喘口气,见此状况也是变了神情,惊怒交加道:“宗主!你做了什么!”
“没什么。”
见紫衣怒气冲冲地逼近上前,宗主悠然背负起双手,淡然道:“这小子勇武无畏,为本座护法,与灾衡傀儡鏖战至今,久战不退。此番功劳情谊,本座会牢记在心。”
紫衣脚步骤顿,惊疑道:“你...会如此老实?”
“这可不是与师尊说话该有的语气。”
宗主瞥来一眼:“你带他回去好好休养,待他何时醒了,本座再来一见。”
紫衣深深凝视她半晌,这才闪到朱琴霞身旁,搀扶着二人一同离开。
“......”
宗主摇头轻叹一声,拂袖收起极衡炉,同时唤醒了在场的众多长老。
她们虽无一例外都受了伤,可在重新站起后,原本充斥癫狂的双眼已是恢复如初。
“咳、咳咳...”
华长老擦了擦嘴角血渍,低头道:“圣尊,辜负了您的期望。我等竟然依旧不曾坚持住,失了本心,还要帝子来撑住局面。”
“灾衡之蛊惑,确实不是寻常武者所能抵挡。你们能坚持至今,已是难能可贵。”
宗主...
或者说,真正的圣尊平静出声:“你们回去养好伤势,一月后再回此殿,本座赐你们恩赏。”
“多谢圣尊海涵。”众长老们恭敬跪拜。
但还有一名长老小心道:“圣尊,不知该如何安排帝子的...”
“她此番有功,仪式暂缓。”圣尊摆了摆手:“这段时日你们莫要前去打搅,本座亲自看管她们。”
她暗中眯起双眼,冷笑一声:
“那个小子,本座同样对他充满了兴趣。”
长老们面面相觑,心底都泛起一丝诧异。
...
花香萦绕,带来一丝令人惬意的暖意。
宁尘幽幽睁眼,顿时看见了熟悉的耸峰山峦。
“——醒了?”
雪发女子垂首望来,拢发浅笑道:“还是该说一声,许久不见?”
宁尘张了张嘴,沙哑道:“看来,我又昏迷了一回?”
“毕竟是破虚层次的强者。”雪发女子温柔抚摸着他的额头,莞尔道:“不过,你在昏迷前的那一拳,该称赞你帅气潇洒,还是得责备你手下留情?”
宁尘无奈一笑:“就算打中又能如何,那个封印术只是让她没法杀我,可没法削弱她的实力。”
“总归能出口恶气不是?”
“...她若真想杀我,第一招便能要我的命。要想将我擒下也不是难事。”宁尘长吁一声:“她在处处留手,我也得当她是紫衣的义母一回,不能过于莽撞。”
雪发女子看出其心底想法,掩唇一笑:“说到底,是一出以退为进?”
“确实如此。”
宁尘哂笑一声:“当然,姑娘你若能教我当初那招控制艳星的手段,我或许也用不着耍这些计谋。”
雪发女子轻轻一弹他的额头,柔嗔道:“那一招能生效,只因祝艳星是寄宿于你体内的残魂,对旁人可是无用。”
“可惜。”宁尘闭眼失笑道:“本以为此番来太阴密宗能出一回风头,大大方方的将紫衣迎娶回家。没想到,才刚修炼出关就撞上了破虚层次的强者,半天风头没有,还实实在在晕过去一回。”
听着他的轻松自嘲,雪发女子眸光渐柔。
能镇定如初,便证明其意志坚定依旧,不曾有丝毫动摇。
哪怕修为还未突破至元灵,但距离绽放元灵之光,或许已是不远——
她略作思忖,很快俯身靠近,略显狡黠地附耳一笑:
“不如,让我给你一点小小的安慰?”
“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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