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心魔

席千夜踏著臺階壹步步上前，向山巔攀登，渺小的身影在聖山面前渺小如塵埃，但腳步卻無比的堅定，七百階、八百階、九百階、壹千階……兩千階……
“周元老，席千夜有把握闖過天路嗎。”
湖泊中心，有著壹座飄蕩在水面上的宮殿，巍峨莊嚴，氣象萬千，壹股股磅礴的天地元氣沖天而起，靈光璀璨，神文浮動，聖道規則若隱若現，散發著如山壹般的深重威嚴。
那裏便是戰矛學院的長老院，整個戰矛學院的權利中心，很多在西陵國甚至南蠻大陸都叫得上名號的絕世人物，很可能就隱居在那座宮殿中。
此時，壹群長老聚集在宮殿門前的廣場上，壹個個目光好奇的望向聖山。
五十年後再次有人挑戰通聖山，哪怕長老院裏面長老都忍不住出來看熱鬧。而為首壹人，更是戰矛學院的元老，名叫周奐景。
只有在長老院中德高望重且必須有著尊境修為才能成為元老，地位高於普通長老。
周元老目光望向聖山，微微搖了搖頭道：“他雖然以壹敵十擊敗了此屆靈榜前十的學員，但能不能闖過天路卻是難說，因為聖山天路，只有靈境九重天的修士才有把握，如果他只有八重天的修為，卻是有些勉強。”
“當然，倒不是說完全沒有機會，壹些天賦妖孽的八重天修士，甚至可能比普通的九重天修士都更強。”
世間沒有什麽絕對的東西，八重天比九重天更強，雖然罕見，但也不是沒有發生過。
“爺爺，那席千夜已經走到第五千八百六十階，莫非他真的能闖過天路不成。”
壹艘木船漂泊在湖泊中，蘇知晨與他爺爺蘇澤立於船頭，揚首望向聖山。
蘇知晨面色無比難看，以前在年輕壹輩中他才是戰矛學院最耀眼的天才，修成凡境第九重天，很多長老都對他贊揚有加。
然而，壹切都被席千夜奪走，聚集了所有的目光與關註，誰還記得他？
“不好說，他的天賦，讓我都有些吃驚。知晨，所謂人外有人，天外有天，妳要深刻明白這個道理，切莫因為有些成就就驕傲自滿。”
蘇澤慈愛的目光望向蘇知晨，作為蘇家此代最優秀的後人，幾乎所有蘇家長輩都把他捧在手心裏，而正是因為如此，才導致蘇知晨從小蠻橫自大，目中無人，他倒是覺得讓他吃點苦頭未必沒有好處。
“爺爺，席千夜辱我，欺我，害我，讓我在所有人面前擡不起頭來，我此生必殺他，只要他活著，我內心就有著破綻，永遠都不可能安寧。”
蘇知晨目光現出殺機，眼中無邊的仇怨讓人見了都不寒而栗。
蘇澤微微皺起眉頭，望向自己的愛孫，眼中有著說不出的復雜。
“爺爺，為什麽！為什麽妳不救我，冷眼看著我在學院門口跪三天三夜。妳知不知道，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，讓我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自殺。”
蘇知晨大聲質問，壹腔怨氣無處發泄，不僅對席千夜，對自己的爺爺亦是如此。他就沒有見過，任由自己的孫子跪在學院門口見死不救的爺爺。
蘇澤聞言身軀壹震，半響輕嘆道：“晨兒，非爺爺不救妳，實在是不能救啊。”
“為什麽？難道妳堂堂戰矛學院的長老，還怕了幽蘭思那個賤人。”蘇知晨冷冷道。
蘇澤背負著手，望向聖山的方向，面無表情道：“因為萬雲陽元老親自發話了，學院任何人都不能救妳。”
蘇知晨聞言面色劇變，學院的元老居然親自出面，他很清楚學院元老的可怕，那可最低都是尊者境的絕世存在，地位遠遠高於普通長老。
“所以，別怪爺爺，爺爺也沒有辦法啊。”蘇澤輕聲道，望向聖山的眸光卻是越來越冰冷了起來，最後森然道：“晨兒放心，妳的仇爺爺替妳報；妳的心魔，爺爺幫妳破。”
“謝謝爺爺。”
蘇知晨低下頭，恭恭敬敬地道。不過望向鞋面的眼睛，卻是閃過壹抹狡詐與得意。
他自然知道爺爺最看重他什麽，壹直說他的天賦乃是蘇家百年罕見，將來有著成為尊者的希望。他故意把席千夜說成自己的心魔，阻礙他修煉。爺爺知曉後，自然會不顧壹切的去拔掉他。
“席千夜啊席千夜，只怪妳得罪了我，下了地獄再去後悔吧。”蘇知晨冰冷地笑著。
……
六千階、七千階、八千階……
席千夜越走越高，越走越遠，距離天路盡頭已經越來越近，每壹步都那麽踏實，每壹步都那麽沈穩。
所有人都望向他，關註著他的壹舉壹動。
“天縱之才啊！”
周奐景無比感嘆道：“從始至終，他的步伐都始終如壹，從容不迫，似乎沒有受到太大的阻礙。依我看，他闖過天路怕是沒有問題。戰矛學院多久沒有出現過如此有天賦的年輕人了啊。”
“周元老，闖天路很困難嗎？”壹名長老頗有些不以為然的道。
那只是靈聖山而已，屬於靈境層次的試煉，對於天境長老來說心中多少有些輕視。
周奐景瞥了那長老壹眼，淡淡道：“不難？那羅肅長老妳不妨去闖壹闖天聖山，試壹試就知道難不難了。”
羅肅長老聞言有些尷尬的笑了笑，不敢再搭話。
去闖天聖山？他找死呢！以他那點能耐，怕是剛到天聖山腳下便會死於非命。
靈聖山，百年來倒是時常有些學員敢去闖壹闖。
但天聖山百年來只有壹人前去闖過，那就是戰矛學院的現任院長顧輕煙。
換句話說，長老院那麽多長老，沒有壹個人有資格與膽量去闖天聖山。他羅肅在長老院眾多長老中不上不下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那種，豈敢去碰觸天聖山那等禁-忌。
“妳只是在修為上比席千夜強而已。事實上，四座聖山，對於那個層次的修士來說，每壹座的難度都相差不大。妳如果在靈境時期前去闖靈聖山，怕是連天路前壹千階都闖不過。而席千夜若是順利成長起來，將來的成就必然在妳之上。”
周元老絲毫不顧及壹名長老的顏面，不客氣的說道。
羅肅長老吶吶無言，不敢反駁。
“周前輩，那天路到底有著什麽考驗？”另壹名長老忍不住問道。